鬼灯城里。
卑留呼站在窗户前,表面上是在看一望无际的大海,实际上却是在观察着大蛇丸的一举一动。
虽然他肯接受无为的说词,但这不代表会轻易地接受大蛇丸。
相比于神农、漩涡面麻,乃至于紫苑而言,大蛇丸是不一样的。
大蛇丸是他一直打算超越的对象之一。
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因此,在大蛇丸处理试验品的时候,那双酒红色的眼睛正暗戳戳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眼睛的主人正等待着大蛇丸会犯错。
那时前者就可以义正辞严的指出后者所犯下的错误,并大谈特谈何为正确。
他要证明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能仰视天才的庸者,而是可以俯视天才的强大存在的机会。
“哗啦”一声,台上的托盘忽然滑落,紧接着托盘里装着的各类金属工具洒落了一地,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将此前的静谧氛围一扫而空,连带着大蛇丸手里的手术刀都歪了一下,眼看就要将试验品破坏了。
这下卑留呼的身体比脑子转得更快。
可不等那绷带下的嘴巴吐出字来,他的视线就与大蛇丸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大蛇丸举起手中的刀,笑道:“还好,还好,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我被耍了。
面对此情此景,卑留呼哪里还能不明白——托盘的下落也好,手术刀的晃动也罢,都是大蛇丸用来试探他反应的工具。
他看了没有任何损伤的试验品一眼,只能说上一句,“注意一点。”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刀。
他一边弯腰收拾东西,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卑留呼,我们以前是不是在木叶见过?”
卑留呼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对方已经知晓了问题的答案,但调整好心态的他还是回答道:“你可以猜一猜。”
端着托盘站起来大蛇丸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对方虽然伪装得很好,但一些不由自主的小动作还是把对方给出卖了。
他很擅长从一个人的表情和动作里读出对方真实想法的人。
倘若不是这样,他是不可能让那么多人对他死心塌地的。
只不过越是这样,他心里的疑惑就越多。
那种程度的嫉妒、不甘以及想要证明自我能力的心,这些情绪给予他的感觉与他在忍者学校时代的某些同学给予他的感觉有种莫名的相似感。
这绝不是短时间就能酝酿出来的情绪。
对方与他必然有着相当长时间的交集,这样才符合常理。
但在他的记忆中,又明显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与先前的结论有着根本性的冲突。
而能够解释这种冲突的答案就藏在这座岛上,藏在这座监狱的下方。
那孩子,就是从下面回来后,掌握连他都要为之惊叹的忍术。
也许,那个箱子的传说是真的?
大蛇丸凝视着那被开膛破肚的试验品,心里不禁再度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卑留呼则在这时打断了他的思考,“再发呆的话,试验品可就要被你浪费掉了。”
大蛇丸抬起头,将盘子的器械一股脑的倒进旁边的池子里,在金属相互碰撞的叮叮声里,他回应道:“本来就没有太多用处。”
“你什么意思?”
如果说先前被耍了是因为过于在意大蛇丸而自己出现的失误,这卑留呼可以认了。
但大蛇丸指责他负责制作的试验品毫无用处就是那就是在指责他的能力,指责无为对于他能力的认可。
这是卑留呼所不能容忍的。
大蛇丸指着尸体解释道:“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想单纯地说明一下,这个试验品就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他举起双手扳起了手指头,“一、二、三……十一、十二,这样的试验品我足足已经连续处理了十二具了。不对,还要再加上这一具,已经十三具了,它们之间任何的区别,再怎么认真处理下去,也不可能得到你们首领所需要的东西。”
卑留呼快步上前准备查看,房间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无为,而是无为的副手无常。
他一进来,就开口说道:“请暂停实验。”
卑留呼一脸诧异地看着无常。
大蛇丸却随手打开了水龙头,问了句:“为什么?”
无常解释道道:“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这确实是无为大人的。”
大蛇丸从解剖台后走了出来,看着敞开的大门说:“最近确实没什么太大的进展,但我认为实验不该就此停止。”
坦白来说,大蛇丸对于眼下的实验还是兴趣十足的。
在接触这项实验前,他曾经以为木遁和写轮眼结合之后得到的森罗万象就已经是查克拉的全部了。
而在接触之后,这样的想法就完全消失了,那份对查克拉远超常人的认知实在是有些浅薄了。
这个世界的查克拉的基础,绝不止于风雷水火土阴阳这些而已。
这种新发现给他带来的喜悦丝毫不亚于在佩恩之外的人身上看到轮回眼。
“如果是培育上出现了困难,那我可以帮忙。”
不等卑留呼说话,无常就断然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实验已经中止了,大蛇丸。”
大蛇丸继续问道:“那我要怎么办?我会来这里,就是因为这项实验。”
“这只是暂时的。”无常说,“留下等消息就好了。”
见大蛇丸不再说话,他又对卑留呼说,“卑留呼大人,无为大人请您过去。”
听到是无为叫他,卑留呼也没再做停留,拔腿就离开了。
大蛇丸看着敞开的大门,“你还有什么事吗?”
无常这才从腰间取出一副面具,“这是无为大人让我转交给你的。”
大蛇丸单手接住那副形似般若的面具,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某种奇妙的感觉,“这个有什么用?”
无常说:“无为大人只说,这是漩涡面麻用过的面具。”
听到这个名字的大蛇丸停止打量面具的动作,“漩涡面麻?他也是你们组织的一员吗?”
无常回答的声音还是如机械一般平缓。
“是。”